0618-貼【郭家媽媽の土鵝】

那日下午，因康老師之前介紹的鵝媽媽之家，所以前往郭家爸媽住處，拍家裡的幾隻鵝，他們很早就有養著鵝。


五


又過了五年，這期間生活上稍感安適，我正想著如何幫點老朋友的忙時，林文欽的訃聞突然來了！

我直衝到他的房內，看到用被單遮蓋的屍體，彷彿被掏空似的。我將被單掀起，他瘦得像薄板，臉被曬得烏黑，長長的鬍子，雖然才三十歲，卻宛如五六十歲完了天壽的老人。眼前這個人……我握起他竹片般的手，冰冷的；他唇邊一絲血跡，我胸中滾燙著激動，淚水克制不住的湧現。眼前這個人……

許久，我才抬頭，望見他腳邊桌上一疊厚厚原稿，題目是「共榮經濟的理念」。我恍若看見他昨日還在工作，恍若看見昔日那個充滿熱情的臉龐，恍若看見他在咯血中勉強寫下他一生的理想。

現實已經無情摧毀他的理想，這時代，良心早被踩在生活的爛泥底下，有多少人景仰？我再次緊握那竹片似的天真的手，痛哭。


六
林文欽已死，我繼續著平凡的日子。
當我用畚箕收集雜草搬到鵝舍時，孩子們正圍著一群爭食的鴨子又喊又跳。牠們跳著拉扯吊在簷下的小米種子，結果較低的都拉光了，一群鴨子就在那兒搖著尾巴，抬頭看小米發怔。這時從後頭跑來一隻鴨子，竟踏在前頭的背上，猛地一跳，將小米全扯下來了！這隻勇敢的鴨子翻了個筋斗，卻被旁邊等待的鴨子踐踏得呀呀叫……其他鴨子各咬一枝小米就走，很快便搶光了。牠只能默默爬起來，什麼也沒得到。
圍觀的孩子們樂得手舞足蹈，我也笑了，但仔細想來還真是可憐。而草地上，兩隻鵝碰著屁股並排走著，一公一母，像新婚夫婦散步似的，甜蜜蜜。孩子們鬧著笑著：「尪行某兌，白鵝仔無雞過。」
「我要小鵝，金花他們的鵝養了五隻小鵝，很好玩的！」
「是嗎?我們的鵝也這樣大了，我想不久就會下卵，我們準備給牠孵一巢。」
孩子們期待小鵝的誕生，他們懷抱著希望對鵝說：「你們要快快下蛋孵孩子呀！」
平靜的生活裡總有單純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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鵝媽媽出嫁 改寫 楊逵短篇小說(現任國立板橋高中 任教國文科 陳盈宏老師)